2024年10月11日,作為省作協(xié)“文學蘇軍”新關注系列活動之一的李檣的小說創(chuàng)作研討會在南京舉行,此次活動由省作協(xié)主辦,省作協(xié)創(chuàng)研室、省作協(xié)文學理論批評委員會、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南京市作家協(xié)會共同承辦。省作協(xié)黨組書記、書記處第一書記、副主席鄭焱,黨組成員、書記處書記、副主席丁捷,以及省內外的專家、學者等參加研討活動。會議由省作協(xié)創(chuàng)研室副主任韓松剛主持。
“文學蘇軍”新關注一直致力于關注江蘇文學新熱點、新銳優(yōu)秀作家和新的好作品,通過介入現(xiàn)場、面向基層、關注地方,發(fā)揮文學評論引導創(chuàng)作、推出精品、提高審美、引領風尚的作用。作為江蘇70后實力派詩人、小說家,李檣與文學結緣由來已久。早在南京師范大學讀大三時,他就在《鐘山》雜志發(fā)表了自己的小說處女作《逃離》;大學畢業(yè)后,他一度從事報刊編輯工作,但始終堅守文學創(chuàng)作的初心,并由此進入曾列為中國文學期刊“四小名旦”之一的《青春》雜志;經(jīng)過30余年求新求變的文學實踐,李檣迎來了創(chuàng)作大豐收,先后獲得金陵文學獎、紫金山文學獎等重要獎項。
鄭焱在講話中指出,李檣的小說無論在形式還是內容上都獨具詩性。從近年創(chuàng)作的《喧囂日》等一系列中短篇小說,到新出版的長篇小說《隱匿之歌》,他將對人性和生活的感知和思考轉化為具體的文學實踐,努力在個人生命體悟與社會發(fā)展歷程之間建立聯(lián)系。
題材廣泛,兼具社會學意義
李檣的寫作深深扎根于當下的生活狀態(tài),其題材多涉及婚戀、成長、都市等,筆下人物多以大學同窗為主體,對他們畢業(yè)后的人生軌跡進行描述,從而匯成了一幅立體多面的70后青春群像。“它是一個時代之書,是一部大書。”省作協(xié)副主席、省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主席汪政認為,《隱匿之歌》以隱喻的方式,把我們這個時代的景象和時代的精神以及這個年齡段族群的生存方式和精神之旅都呈現(xiàn)出來了。
在南京大學教授張光芒看來,李檣的寫作介入了當下生活,題材類型廣泛,是對當下生活的深刻反映。李檣以70后作家的敏感性介入當代小說創(chuàng)作思潮,從他的作品中可看到我們生活從表面到內里、從表象到精神的綜合性真實狀態(tài)。
《長篇小說選刊》主編宋嵩認為,短篇小說集《喧囂日》是基于作家對所處時代特殊處境下的獨特觀察,帶有世紀之交的文學風格,為近25年以來的中國當代文學史做了一個縮影,有立此存照的意義。“他其實記錄了那個時代,是有社會學意義的。”東南大學教授張娟同樣表示,其小說具有詩性和隱喻特質。
手法創(chuàng)新,突顯時代的鏡像
在具體創(chuàng)作中,李檣是如何通過世俗生活突顯有關現(xiàn)實書寫和人性思辨的呢?在當天的研討會上,專家們對李檣的主要著作《喧囂日》和《隱匿之歌》予以聚焦。正如主持人韓松剛所說,“喧囂”和“隱匿”這兩個反差強烈的詞,代表了時代和生命的兩種鏡像。
遼寧師范大學教授張學昕認為,李檣所寫這一代人都是從相對平淡的大學生活步入社會,他們的青春也由此進入一個不可控的情感和生命狀態(tài)。在此背景之下,“喧囂”既構成人物活動的外在世界,同時也是大時代的氛圍和情境,人們的精神心理及命運都被牽連在了一起。每個作家都想通過自己的語境和表述方式,去觸摸最隱秘、最柔軟的情感部分,即被生活所隱匿的那一部分。比如他的小說題目《柔軟下來》《星期五晚上干什么》《爬行游戲》等,就透露出奇特的氣息,許多飄忽不定的精神、心理元素,也不時閃爍其間。
作家韓東對小說集《喧囂日》逐一進行了具體解讀和分析。他認為,“世俗”與“青春”是了解李檣小說創(chuàng)作的兩個關鍵詞。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和他所寫的人物并沒有任何高高在上和充當發(fā)言人的感覺,就是寫了一個個小人物在大時代里的故事。此外,在這些作品中可以發(fā)現(xiàn),人物名字相對固定,在山東大學教授馬兵看來,李檣寫的雖然是一個人,其實也是一代人,寫他們人生某個時段的遭遇,以及該怎么面對這些問題,等等,這都讓小說具有非常強的生長性。
“李檣寫短篇小說的時候,完全是經(jīng)典小說的寫法,從中可以看到我們熟知的審美、修辭、形式結構。”《思南文學選刊》副主編方巖認為,在此基礎上,李檣的長篇小說多有創(chuàng)新之舉。在他看來,《隱匿之歌》這部作品“既純情又放蕩,深情而狂野”。作者將知識轉化成敘事的把控能力,體現(xiàn)出一個70后成熟作家的經(jīng)驗獨特性和稀缺性。
“青春”同行,以文學方式重塑南京記憶
一個人通過藝術的方式,將生活文學化,這個徐州漢子又是如何以細膩的筆觸,成為南京小說家的一個樣本的呢?汪政的發(fā)問,打開了人們進入李檣小說的另一個維度。
在汪政看來,從韓東到朱慶和、李黎、李檣等人,這批南京作家作品呈現(xiàn)出一種比較接近的風格,即把日常生活的肌理挖得比較透徹,文本從容,平淡當中又讓人有如履薄冰的感覺。
“他20年前就很有先鋒性,還有預見性。”同是70后的作家朱慶和回憶兩人的友情時評價說,李檣不僅僅是小說家,還是一位詩人,其詩歌與小說創(chuàng)作可能存在內在聯(lián)系。
《雨花》主編育邦介紹,他和李檣都畢業(yè)于南京師范大學,當時中文系的兩位老師郭平、魯羊教寫作課,也都是作家,對他們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李檣當時任校文學社社長,并與友人一起創(chuàng)辦刊物《中間》,所選作品表現(xiàn)出的文學異質性,至今仍讓人贊嘆不已。同時,校外的畢飛宇、韓東、朱文等作家,也對他們堅持走上寫作道路有很大影響。
從“中間”到“中堅”,李檣走了一條迂回之路,卻可歸結為一個創(chuàng)作者對文學初心的堅守。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副總編輯李黎分析,70后作家沒有經(jīng)歷過重大的歷史轉折,又沒有像80后、90后作家那樣成為網(wǎng)絡“原住民”,且在轟轟烈烈的城市化進程中,還面臨著進城時從小地方到大地方所帶來的各種問題。南京則以其極具包容性的城市特性,接納滋養(yǎng)了李檣這樣致力于文學創(chuàng)作的作家。正如省作協(xié)創(chuàng)研室干部、青年評論家妥東所說,《喧囂日》里面的南京元素,小說主人公走過大街小巷,對應著南京的地理空間,他們在街道上的所思所感,則以文學的方式重塑著南京的記憶。
丁捷在總結講話時肯定了李檣的文學創(chuàng)作。他認為,第一,李檣是相對于50、60后強勢的江蘇作家群里面而顯得弱勢的70后作家中的強勢力量,他讓我們看到文學蘇軍新一代的崛起,70后作家終于可以站到50、60后的肩上,尋找新的方向,這是向內發(fā)力,把宏大時代龐雜社會的認知鍛造成一支朝向自己的精神之劍,剖開了一代人隱匿內心的特質。第二,李檣為代表的江蘇70后作家可以成為隱性作家,他們生活在喧囂里,卻把精神隱匿在自我的方式里,他們的創(chuàng)作更值得期待。
“今天受到這么多師友的肯定,對我個人而言的確是幫助我厘清了今后寫作的追求。”李檣向與會專家的中肯點評表達了感謝。回顧個人創(chuàng)作歷程,李檣表示自己一直在“努力尋求一種新的表達和定位。”(文、圖:于邦瑞、王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