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日，由江蘇省作家協(xié)會、蘇州市文學藝術界聯(lián)合會主辦的“蘇州作家與中國當代文學研討會·兒童文學論壇”在蘇舉行。經久不衰、群星璀璨、百花齊放的蘇州兒童文學現(xiàn)象引發(fā)與會專家熱評。
源遠流長，名家輩出
江蘇是全國兒童文學重鎮(zhèn)，蘇州是重鎮(zhèn)中的重鎮(zhèn)，上世紀90年代至今，蘇州涌現(xiàn)出眾多全國知名的兒童文學作家，金曾豪的長篇小說《鳳凰的山谷》、王一梅的長篇童話《木偶的森林》、徐玲的長篇小說《流動的花朵》、郭姜燕的長篇童話《布羅鎮(zhèn)的郵遞員》先后獲評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獎。在歷屆全國優(yōu)秀兒童文學獎評獎中，蘇州作家的優(yōu)秀作品頻頻出現(xiàn)。同時，更有一批出色的中青年作家在各類省級重要獎項中嶄露頭角。
在高洪波看來，蘇州文學的生態(tài)平衡度極高，小說、詩歌、散文和兒童文學都有代表人物、領軍人物。作為蘇州文學一部分的蘇州兒童文學充滿了江南韻味和兒童情趣，金曾豪、王一梅等作家在中國兒童文學隊伍中占有重要位置。
束沛德認為，蘇州的兒童文學作家隊伍有相當?shù)囊?guī)模和實力。老作家金曾豪等依然筆耕不輟，寶刀未老。中青年作家王一梅、徐玲、郭姜燕等在思想、藝術上日趨成熟，是當前兒童文苑的中堅力量，還有許多生氣勃勃的年輕作家，形成了老中青結合的隊伍結構。
金波說，談中國的兒童文學，就不能不談蘇州，蘇州可以開列一個長長的名單。
朱自強認為，蘇州四十年代出生的作家數(shù)量可觀，說明這個城市的兒童文學的根底深厚。金曾豪的小說和散文，王一梅的童話和幻想小說，風格獨特，其思想和藝術都處于一流水準之列。
劉颋認為，金曾豪、王一梅、徐玲、郭姜燕等作品決定了蘇州兒童文學是有厚度的，后續(xù)作家也很可觀，相當有實力。
徐魯談到蘇州是一座美麗的童話城市，有葉圣陶先生等老一輩人留下的文脈。從地域的角度談論中國現(xiàn)代兒童文學，蘇州是一個巨大的存在。
韓松剛則認為蘇州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體現(xiàn)了三個傳統(tǒng)：現(xiàn)實的傳統(tǒng)、詩意的傳統(tǒng)、浪漫的傳統(tǒng)。和蘇州當代成人、小說、散文創(chuàng)作的傳統(tǒng)協(xié)調一致，緊密相連。
作為新蕾出版社的社長，馬玉秀則講述了該社和作家王一梅24年的出版情緣，已經出版的“王一梅童書”30余個品種，成為小讀者喜愛的品牌圖書。
緊隨時代，佳作紛呈
蘇州作為首批國家歷史文化名城，文脈賡續(xù)不絕，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歷史記憶為文藝創(chuàng)作提供了豐沃的土壤。新世紀以來，蘇州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在傳承的同時也在不斷突破，與時俱進。
在納楊看來，蘇州兒童文學作家關注現(xiàn)實生活，重視兒童精神成長，具有優(yōu)雅、平和、大氣的審美風范。小說、童話、詩歌、散文、幼兒文學這些門類都有代表性作家和經典作品，而且寓言、少兒科幻這些就全國范圍來看較為薄弱的門類都有代表性作品。如金曾豪、王一梅、徐玲、郭姜燕。徐玲的小說《長大后我想成為你》，以孩子的視角來寫社區(qū)工作者，努力地與當下的生活去發(fā)生聯(lián)系，去觀察，然后去書寫，是非常有突破性的。
祁智認為，蘇州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薪火相傳，既有活力也有耐力，既有高度也有長度，既有朝氣也有銳氣。每一個階段，都有領軍人物，都有大作品。每一部作品，都不急躁、不俗套、不淺薄、不功利，書寫溫情、流暢，主題活潑、明亮。
徐妍說，蘇州兒童文學自帶傳統(tǒng)風味，儼然如兒童文學的人間天堂。金曾豪通過對古典詩性寫作而創(chuàng)作出有生趣、童趣的人物；王一梅通過對經驗世界和超驗世界的雙向寫作而寫出了有靈魂的哲性作品；張寄寒的兒童歷史題材寫作、馬昇嘉的兒童日常生活寫作、徐玲的兒童問題現(xiàn)象寫作，幾代作家的寫作都帶有蘇州兒童文學所特有的“和暖”感。但側重不同，隨著時代變化而產生變化。
李學斌認為，王一梅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成長起來的優(yōu)秀兒童文學作家，也是繼金曾豪之后，蘇州兒童文學的新一代“旗手”。她的童話創(chuàng)作已經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就，而她仍在藝術上不斷追求，近期更是集束式推出了“鄉(xiāng)愁里的童年”系列成長小說。
在崔昕平看來，蘇州兒童文學作家作品體現(xiàn)了時代意識。徐玲在《流動的花朵》寫作中，格外關注進城務工潮當中的孩子，創(chuàng)作《如畫》時，她的目光又轉向返鄉(xiāng)潮，轉向了重返鄉(xiāng)村的價值追尋，折射了中國巨大的城市化進程。她的《永遠第一喜歡你》則又關注到二孩政策大背景下兒童家庭格局之變，對現(xiàn)實生活展開思索，對兒童內心尤其關注，這是這個孩子們需要的。
劉艷認為，蘇州作家運用生動的語言、動人地講述了一個又一個新時代涌現(xiàn)出來的江蘇好少年的故事，這些故事表現(xiàn)了少年兒童的優(yōu)秀品質，也反應了時代特征，非常有意義。
馮臻認為，在成人文學創(chuàng)作領域積累了豐厚經驗和豐碩成果的作家荊歌轉型兒童小說創(chuàng)作非常成功，他仿佛在心中早已準備好了創(chuàng)作兒童文學的筆墨，他在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的“童年記憶”系列和“童年課”系列，如同把心里那盞童年的明燈在當下又重新擦亮，并將這個光亮投射到當下孩子的童年世界，寫出了孩子們的成長狀態(tài)。
深耕本土，破圈生長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同一片地域的文化滋養(yǎng)、自然環(huán)境影響，對蘇州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影響深遠，蘇州兒童文學作家必須不斷深耕本土，同時也不斷奔赴新的領域，突破自身局限，努力創(chuàng)作更多彰顯時代特色、表現(xiàn)道德品位、藝術特色的精品力作。
在孫建江看來，蘇州兒童文學群體的基調是江南的，這種江南性涉及溫潤、質感、生態(tài)、包容、承續(xù)中前瞻等特質。
安武林評價蘇州作家具有豐厚的蘇州底蘊，作品靈動、真摯，別具一格。陸梅認為，在園林蘇州、評彈蘇州、小橋流水蘇州之后，蘇州還是童話的蘇州，童話的蘇州呼應了蘇州的精神氣質和日常煙火。
王泳波認為“蘇州的自然和文化場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蘇州兒童文學的美學格局”，王一梅最新創(chuàng)作的“鄉(xiāng)愁里的童年”三部曲，延續(xù)了她童話創(chuàng)作時清新靈動、溫情感人的風格，又融入了她對童年、自然、故鄉(xiāng)與生命的全新思考，充滿煙火氣的“蘇州味”。郭姜燕的小說具有溫度與深度，暖色是其作品的主色調，作品中有美好的展望，有悠遠的表達，以細膩的文字，用善意和美好為孩子們的童年打底。
談鳳霞對此深有感觸，她認為，從水鄉(xiāng)的土地、河流、村莊到城鎮(zhèn)的街道、市井、小巷，從日常飲食到民間手藝，從傳統(tǒng)和歷史到當代變遷等，都是蘇州兒童文學作家書寫的地域風景，滲透了作家們對于家鄉(xiāng)熱土的摯愛深情，傳遞著溫潤豐厚的江南文化氣息，形成異中有同的藝術氣質。
劉秀娟認為，共同的文化基因、文化底蘊，與作家們個性化的探索和追求交融貫通，形成了蘇州兒童文學的豐富樣貌：金曾豪老師的創(chuàng)作既有鮮明的地域色彩，又有遼闊的自然世界。以《藍調江南》為代表的散文集，語詞優(yōu)美、精準，感情深沉、細膩，篇篇都是值得反復咀嚼的美文。他的動物小說也自成一格，既有《絕谷猞猁》這樣驚險、廣闊的叢林世界，也有《鳳凰的山谷》這樣溫情、歡快的鄉(xiāng)村生活。王一梅在童話上的貢獻具有開創(chuàng)性和標志性的意義。稱她形成了當代童話新的美學風格，并不過譽。她的作品最大的特別恰恰是呈現(xiàn)出了兒童文學少有的復雜性，靈動的詩意、奇妙的形象和深沉的哲思融為一體，她好像從現(xiàn)實生活當中抽離而去，卻又比很多現(xiàn)實感很強的作品更能打動我們。
胡同印認為，蘇州是中國兒童文學的一片沃土。金曾豪的動物小說充滿了力量，讀來讓人熱血沸騰，掩卷又能發(fā)人深??；他的散文，又是另一番味道，猶如泛舟于煙雨水巷，恬靜而愜意。王一梅創(chuàng)作的童話，帶著蘇州味道，藝術上自成一派。兩位作家的作品均入選中國兒童文學一百年一百部。
姚蘇平認為，蘇州兒童文學既呼應時代又獨具風貌，既立足蘇州人文氣韻又開拓新題材新內容。具有豐茂、健康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和高質量的創(chuàng)作水準。其中徐玲的目光一直追隨新時代兒童成長，她將留守流動、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社區(qū)治理等中國話題和兒童認知經驗融合在一起，是勇于突破自我的文藝輕騎兵。
在李利芳看來，蘇州兒童文學作家很擅長用童話來理解與表達世界。也許與蘇州自然與人文景觀極致的藝術性有關，蘇州童話的整體美學風格是唯美主義的，追求構思精巧，語言溫馨細膩，格調雅致，意境和諧，極好地傳承了經典童話的寫作路數(shù)。“蘇州”是一個與“童話”藝術氣質很契合的文化空間，蘇州童話是一種很值得重視并發(fā)展的文學類型，它有望為中國童話在新時代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作出獨特貢獻。
謝倩霓發(fā)現(xiàn)，在蘇州兒童文學作家隊伍里，還有一支特別而醒目的小分隊，即是以馬昇嘉、高巧林、盛永明等作家為代表的江蘇昆山兒童文學作家群。這個小群體有一個非常鮮明的共同標識，那就是“水鄉(xiāng)”和“古鎮(zhèn)”，它們或作為故事誕生的主體場景，或作為故事進程的參與成員，或作為若隱若現(xiàn)的故事的背景，無時無刻不貫穿于三位作者的多篇作品之中。他們特別注重生活本身對于文學創(chuàng)作的意義，特別注重作品中生活細節(jié)的運用，特別注重通過具體而鮮活的描寫來刻畫人物的內心世界，推動故事前進的步伐。這些細節(jié)帶著生活本身那真切而濃烈的味道，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生活的質感，一種身臨其境的親切和喜悅，給人一種與書中人物同呼吸共命運的快感或痛感。
霍聃認為，蘇州作家對故事的巧思，與營造蘇州園林的設計者相似，追求的是整體的意境美。他們擅長描寫層次豐富的細膩心理，營造出一種微雨朦朧的氛圍感，給人一種奇美醇香的情感體驗。讀這些作品，就像在蘇州園林里漫步一樣，每一處都有不同的感受，一草一木都是生命的風景，而在下一個路口會遇到什么，值得我們去猜想，去探索。
對蘇州兒童文學的發(fā)展，專家也提出了建議。
曉華認為，在兒童閱讀和兒童教育中，一直有兩個觀點，一個觀點是兒童想要的，另一個觀點就是兒童應該要的，這兩者應該兼顧，在重視兒童本位的時候，不能夠忽略兒童在養(yǎng)成過程中作為社會化的和公民化的一面。所以經典的作品不僅僅是為孩子寫的，也是為我們自己寫的，為我們人類寫的，只有讓成人也受益的兒童文學才是真正優(yōu)秀的兒童文學，也才有可能步入經典，建議蘇州的兒童文學作家能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
徐德霞建議，蘇州的兒童文學作家要重視本土化作品的創(chuàng)作，要立足本土、扎根本土、用心用情書寫本土；同時又不要固守本土化，要找到本土與外界連通的渠道，即突破本土局限，努力尋找具有普世意義的、人類共通的東西。
汪政建議，蘇州兒童文學作家，包括江蘇兒童作家，寫蘇州故事和江蘇故事的時候應該往前再走一步，往上再走一步，有時候就那么一步，就達到了徐德霞老師所說的既有我們的本土，又突破本土，走向帶有普遍性的美學世界。
納楊建議，在進入新時代踏上新征程的當下，蘇州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在已經達到一定高度后如何再上一層樓值得思考。這不僅是作家對現(xiàn)實生活的深入觀察、對人心人性的深刻洞察能力，更是緊跟時代發(fā)展，對大勢大局的認知和理解?？倳浾f要牢記“國之大者”，這對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來說是尤其重要的，因為兒童文學的閱讀對象是少年兒童，是面對祖國的未來，每一位為兒童寫作的作家都應有高度的自覺。
金波認為：兒童文學作家要有清晰的創(chuàng)作姿態(tài)，要在安靜的心態(tài)下寫作，要能夠回歸童年和養(yǎng)育童年，感受到童年生活有一種隱秘的意義和價值，這種隱秘的意義和價值需要我們不斷地重溫童年，帶著一種感情去養(yǎng)育已經過去的童年，養(yǎng)育目前我們的孩子的童年，常憶常新。
在徐妍看來，如何以思想者的目光，通過兒童文學的樣式來呈現(xiàn)、介入、應對新世紀人類社會的不確定性，并塑造出新世紀中國兒童形象的世界性形象，不止是蘇州兒童文學的新世紀難題，也是整個新世紀中國文學的難題。
劉海棲認為，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要有自己的風格、獨特的辨識度。蘇州兒童文學要打造地方辨識度，要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蘇州作家寫的兒童文學作品。
劉颋認為，蘇州兒童文學如果想要增強影響力，需在現(xiàn)有的基礎上更好地擴展它的地方性、獨特性，只有這樣，蘇州兒童文學下一步才能更好地壯大，才能更進一步地擴大它在全國乃至世界兒童文學版圖上的影響力。
馮臻建議，蘇州兒童文學作家可以深挖本土豐厚的文化資源，創(chuàng)作出具有文化底蘊、文化特色與童年精神相結合的作品；蘇州兒童文學作家可以進一步規(guī)劃自己的創(chuàng)作，創(chuàng)造出特色鮮明的作品系列，形成自己的核心創(chuàng)作品牌。
姚蘇平建議大家要寫慢一點，她認為這是一個共性問題，不是蘇州的問題。無論是為兒童、為藝術，還是為時代、為自己，我們都應該沉下心來深入兒童，深入閱讀，寫精品，寫力作。
王一梅代表蘇州55位兒童文學作家表示，蘇州兒童文學作家將會進一步在時代中堅守，注重提升道德品位、審美能力和藝術表現(xiàn)能力，蘇州作家有責任寫好蘇州故事，寫出真善美，為廣大少年兒童提供更為美好的作品。
作者：蘇兒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