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客》(非虛構(gòu)合集)

(2020-06-15 09:19) 5894909

  基本信息:

  書名:《長安客》

  作者:北溟魚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06月第1

  ISBN9787201153988

  內(nèi)容簡介:

  長安的大雨天,杜甫睡在青苔與積水里;李白困在翰林院的書堆里打瞌睡,金燦燦的宮殿仿佛近在咫尺,又遠遠相隔;小旅館里王維正為少年時的詩作標注年齡,窗外慈恩寺里俗講聲囂,他也許更渴望看一眼寺院墻上的丹青壁畫;三十三歲的柳宗元在人生的頂點離開長安,走向崎嶇;與他同時離開的朋友劉禹錫江湖漂泊二十多年后獨自歸來,只有玄都觀的一樹桃花依然為他開得燦爛;白菊花盛開的九月九日,李商隱只能在反目成仇的昔日好友令狐綯家客廳屏風(fēng)上題一首詩,懷念曾經(jīng)的重陽節(jié);中年白居易從夢中驚醒,慢慢想起來,這是摯友元稹去世的第八個秋天……

  最偉大的唐代詩人們,詩圣、詩仙詩佛、詩魔”……各有如雷貫耳的名字,他們的作品已經(jīng)是不朽的經(jīng)典。于他們而言,詩句曾經(jīng)是用來炫耀才華,交換功名,鋪展開自己人生地位與財富的籌碼。詩人們懷揣著夢想來到長安,要出名,做官,買房,甚至重振家國,成為時代的英雄。那時候他們都年輕,都擁有卓絕的詩才,光明的未來仿佛觸手可及。然而命運最叛逆,從不輕易滿足人的心意。

  本書集歷史、傳記、詩歌評論等多重元素于一體,可以說是一本詩人版《人類群星閃耀時》。用八個故事,串聯(lián)起大唐由盛轉(zhuǎn)衰直至滅亡的一段歷史,從詩人的眼里看見時代與命運,講年輕人在大城市里的夢想、艱難和漂泊。那些不朽的詩篇來自他們無數(shù)歡欣和至暗的時刻。通過這些故事,你或許能重新認識這些詩人,看見和我們一樣的人。在他們對自我和時代的追問里,看見尊嚴,信仰,愛與同情,生命的意義。

  作者簡介:

  北溟魚,南京?。

  清華大學(xué)哲學(xué)學(xué)士,倫敦政治經(jīng)濟學(xué)院法律人類學(xué)碩士,美國威斯康星大學(xué)法律博士。主業(yè)法律,歷史票友。著有暢銷書《在深淵里仰望星空——魏晉名士的卑微和驕傲》。

  目錄:

  公元756年夏天,城市在細雨中傾倒

  王維:天之驕子的隕落

  杜甫:長安奧德賽

  李白: 賭徒

  柳宗元和劉禹錫:詩人的旅途

  白居易:去他的《長恨歌》

  李商隱:最后時過境遷,再回想誰的臉

  圓仁:最后的旅行

  后記:向確知走得足夠遠,未知才顯現(xiàn)她的身影

  參考文獻

  前言:當(dāng)意志與命運逆行,你一生的故事

      大雁塔始終是長安城最討人喜歡的名勝,特別是春天。春風(fēng)漸暖,行道兩旁的槐樹返青,在蓬蓬綠色里,桃花,辛夷,次第開放,連風(fēng)也被染上花香。進士科考試湊在初春二月放榜,在躍躍欲試的春華中,功成名就的得意也翻倍。

      白居易二十八歲那年,終于迎來這樣一個春天。他滿心想著從此在長安城里做個受人尊敬的大官,為朝廷出力,并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武則天神龍年間開始,新進士在杏園宴會之后,都要去慈恩寺中大雁塔下題名。白居易也不例外。他的好友元稹也許曾提示他,四十八年前,他們共同喜歡的那個窮困潦倒、不甚出名的詩人杜甫也曾經(jīng)登塔作詩。

      也許并沒有。這座城市里迎送過太多才華橫溢的年輕人,數(shù)不勝數(shù)。他們都曾經(jīng)滿懷希望,來到這個國家最繁華的都市,相信會在這非富即貴的城市里一覽眾山小。那時候他們都年輕,都擁有卓絕的詩才,光明的未來仿佛觸手可及。

      年輕的杜甫跳著腳在小酒館賭博,他對自己的才華太有信心,從沒想過往后歲月的大雨里他會病在啟廈門邊的破屋中,積水成塘。天寶十五載(756年)的夏天,王維依然像往常一樣進宮早朝,并不知道自己很快將會成為安史之亂里的一名俘虜。李白得意地寫詩描述他在玄宗的宮殿里坐有象牙席,宴有黃金盤的恩寵,錯愕萬分地,他很快被皇帝放棄。

      命運最叛逆,從不輕易滿足人的心意。

      這幾乎是這本書里所有故事的核心:

      得意的李隆基自以為心想事成,江山與愛情盡在掌握。太子被自己的鐵腕手段嚇得甚至不敢大聲說話。他不知道的是,當(dāng)他沉浸在華清池水霧迷蒙的霓裳羽衣曲中,漁陽戰(zhàn)鼓正動地而來。在這場始料未及的安史之亂中,他的兒子抓住機會,謀劃著對老父親二十年壓迫的報復(fù)——《公元756年夏天,城市在細雨中傾倒》。

      漁陽戰(zhàn)鼓傳至華清宮的那幾天,一個在長安蹉跎十年的倒霉詩人正越過驪山,他新得了八品官位,要把寄居異地的妻子兒女接到長安來住。黑夜里,當(dāng)他把凍僵的手指揣進懷里,在山頂?shù)谋憋L(fēng)中分辨出華清宮的樂曲聲時,他不知道,他的小兒子沒有等到他回家,已經(jīng)餓死了。他也不知道,這一次離開長安,就是他與這座記憶里繁華富足的城市的永別。當(dāng)他再次回來,它已經(jīng)同這個國家的尊嚴一道被摧毀。但是,在這之后無盡的漂泊里,他總費盡心力想要回到這座對他并不友好的城市,這是他的責(zé)任。這是杜甫的《長安奧德賽》。

      杜甫在安史之亂中被安祿山的軍隊抓回長安。他實在太不重要了,甚至可以在城里四處走動。不同的是,他敬仰的詩人王維已經(jīng)被反綁雙手,刀鞘搗嘴,從長安押解到洛陽。戰(zhàn)爭起來時,他像許多老實的朝官一樣信賴他們的皇帝,在長安城里大家族紛紛舉家南遷時選擇留在城里。天寶十五載(756年)六月十三日,他像往常一樣進宮早朝,當(dāng)宮門打開,只有一地狼藉。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被拋棄了。這是王維《天之驕子的隕落》。

      與此同時被押進牢房關(guān)著的,還有李白。他遠遠被關(guān)在潯陽。他的罪名是從賊。他知道自己在別人眼里是個瘋子,他不在乎。他想做官,想飛黃騰達,想黃金盤子碧玉酒杯。但是他與他身世清白家族顯赫的小朋友杜甫不同,他甚至沒有參加考試的資格。所以,只有佯狂,只有鋌而走險。這是李白《賭徒》的故事。

      后來人總愛叫李白李翰林。翰林學(xué)士象征著文采,皇帝的信任,與政治中心的親近。李白曾經(jīng)做過翰林待詔。貞元年間監(jiān)修國史的宰相韋執(zhí)誼很快在翰林院的材料里發(fā)現(xiàn),翰林學(xué)士翰林待詔有天壤之別。不過,此時,他還沒心情理會這細微的差別,他,他年輕的同事柳宗元和劉禹錫,背靠著皇帝的支持,擁有風(fēng)光無限的權(quán)力。貞元二十一年(805年),他們將發(fā)動一場變革。他們想除去安史之亂后國家的弊病,成為這個時代的英雄。在他們看不見的暗處,已經(jīng)聚集起不滿,嫉妒和報復(fù)。這是柳宗元與劉禹錫《詩人的旅途》。

      柳宗元,劉禹錫以及積極支持永貞革新的朝官被流放,偌大的朝堂一下子空了出來。機會落在了白居易與元稹的頭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現(xiàn)在,由他們來承受嫉妒與報復(fù),但白居易想不到的是,報復(fù)來源的方向,是家庭里一樁誰也不愿意提起的隱私。這是《去他的<長恨歌>》的故事。

      白居易晚年住在洛陽,拿工資,不干活,他對國家的責(zé)任感消磨成對大宅子,漂亮姑娘和替自己編文集的強烈興趣。當(dāng)然,他還熱情地吹捧后輩詩人。老朋友令狐楚第一次把自己的幕僚李商隱介紹給白居易,一把年紀的白居易對面前十八歲的天才驚為天人,連連說,我來生給你做兒子。李商隱后來生了一個兒子,小名取作白老。那時候,李商隱有文壇領(lǐng)袖的提攜,還有一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令狐绹(ta?o)。他滿以為他們的友誼可以延續(xù)前世今生,超越時間。沒想到,一生太長,已夠變卦許多次。這是李商隱與令狐绹《最后時過境遷,再回想誰的臉》。

      李商隱一次次徒勞無功地去長安參加進士科考試同時,沒有獲得通行許可的日本請益僧圓仁偷偷留在了中國。一次又一次被拒絕不能動搖他在大唐求法巡禮的決心。當(dāng)他終于進入長安城時,交了好運:左街功德使仇士良是虔誠的佛教徒,他管理長安縣一切寺院,也擁有控制皇帝與朝廷的權(quán)力。在他的庇佑下,圓仁萬事順意。他不知道,新近登基的武宗皇帝與他的宰相李德裕正在醞釀一件大事,不僅要殺了仇士良,還要把佛教徒與寺院毀滅。這是《圓仁的最后旅行》。

      唐代是后世最愿意提起的時代:最繁華,最驕傲,最有包容與進取。但這本書里的故事,大多發(fā)生在繁華之后:安史之亂帶給這個國家毀滅性的打擊,但在這場戰(zhàn)亂之后,這個朝代依然延續(xù)了一百四十多年。與我們的常識相反,最偉大的唐代詩人們,我們最熟悉的那些名字,其實大多出現(xiàn)在這個并不常常被提起的,日漸黯淡的唐朝。在這里,盛唐飽滿多汁的自信漸漸干癟下去,釀出一點苦澀。

      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

      詩句曾經(jīng)是他們用來炫耀才華,交換功名,鋪展開自己人生地位與財富的籌碼。在時代的懸崖上,詩句與文章,找到它更有價值的位置:它擁抱人心的無助,叩問命運的規(guī)則,向漸漸駛離的歷史丟出最后求生的繩索。

      在這些故事里,我們跟隨史籍與傳說各不相同的敘述角度,試圖回到微妙不同的歷史現(xiàn)場。但是,在每一個關(guān)鍵的岔道口,總能找到超過三種截然不同的解釋,每一種都振振有詞,仿佛抓住你手掌的手相占卜者。我也只能在這些迷茫的分岔點選擇相信某種敘述,跟隨它走下去。幸運的是,詩人們慎重流傳下詩集與文集,如同篇幅巨大綿長喋喋不休的獨白,穿過時間迷霧重重的遮蔽,邀請我們進入某個瞬間,他們動蕩的內(nèi)心。

      意在被銘記的,都在被忘記——古老的城市被時間和戰(zhàn)爭摧毀,成為平原上一座土丘。宮殿傾頹,紀念碑穿毀,盛名與功績都化為塵埃。但詩句流傳,如同一個奇跡,帶著千年前日常生活的艱辛,和詩人的一部分靈魂。

      哪怕它屢屢成為考試的題目、比賽的內(nèi)容,詩歌從來不是任何時代的必需品。在我們的時代更不例外。但因為這一部分陌生人交付陌生人的靈魂,在少數(shù)人那里,它將永遠存在。

  后記:向確知走得足夠遠,未知才顯現(xiàn)她的身影

      作為一個通俗歷史的寫作者,有趣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賣不動的可怕陷阱,被市場淘汰出局。在我的同行們紛紛卯足了勁兒講段子說書逗讀者們開心時,我深深抱歉于自己欠奉的搞笑能力。在十多年前寫作那本《在深淵里仰望星空》時,編輯一再提醒我,要再輕松搞笑一點。我一邊十分刻苦然而并無成效地滿足市場的需求,一邊總想起錢穆在《國史大綱》里寫下的那句廣為流傳的名言:任何一國之國民,尤其是自稱知識在水平線以上之國民,對其本國已往歷史,應(yīng)該略有所知。所謂對其本國已往歷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隨一種對其本國以往歷史之溫情與敬意。 我想并不是任何時候,搞笑都是合適的表情。司馬遷寫作《史記》時必然未曾把搞笑作為目的,但幽默,嘲諷、憐憫與可讀性,無一不缺的出現(xiàn)在《史記》的文本里。

      所以我想,如果讀者的情感沒有被麻痹到只剩下接收搞笑的刺激,那么在閱讀過往歷史時,作者應(yīng)該可以向他們呈現(xiàn)更復(fù)雜的人格與情感,而不是不同名字的笑星。通俗歷史的敘事要達到可讀性也并不只有逗樂這一條窄道。所以我決定在這本書里做出一次嘗試。這本書里的每一篇文章都有一萬多字,有些甚至兩萬,比起讀者們習(xí)慣的三五千字講完一個故事的公眾號篇幅,它更具體,更完整,也包含更多的線索與角度。在編排上,開頭與結(jié)尾一篇講時代,中間六篇講詩人的心靈旅程。當(dāng)我開始寫作這系列文章,自認為沒有任何難度——從識字開始,他們就是一再出現(xiàn)的,最顯赫的名字。但真正開始寫作,我才發(fā)現(xiàn),我不了解這個時代,也并不了解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人生。感謝一年半的寫作強制我補上這一課,也希望我的讀者們受惠于此。

      這本書里提及的人物與事件不論是在他們所處的時代,還是在之后,都足夠有名。它本應(yīng)該像蘋果樹上掉下來的是蘋果一樣,具有足夠的確定性。事實正相反,哪怕在這些聲名顯赫的人物這里,檢索過的材料越多,不確定也越多:不確定李白究竟去過幾次長安,不確定馬嵬驛上太子究竟是不是秘密策劃了針對老皇帝的兵變,至于這些詩人們的生平大事年月,更是聚訟紛紛,成了許多文學(xué)史專家一輩子的課題。在這本書里,我們有時出入《資治通鑒》、《新唐書》、《舊唐書》以及相關(guān)筆記小說對于同一個場景相關(guān)材料出發(fā)自不同立場的不同解釋,仿佛在這個時間點,空間展開成為了不同的平行宇宙。

      過往優(yōu)秀的歷史學(xué)家們在考據(jù)之后,給出了他們的選擇。拾人牙慧的我并不打算判斷他們選擇的對錯,但是我希望借由他們的不同選擇提出這個問題:我們究竟應(yīng)該怎樣認識歷史。從希羅多德落筆《歷史》時的傳說,到左丘明在《左傳》里一再提到的夢境與占卜,歷史學(xué)家們在嚴肅的思考之后呈現(xiàn)的并不總是我們想象里可以輕松證實或證偽的事實,甚至不是同一套事實。他們致力于闡述歷史的規(guī)律與教訓(xùn),而在難以連貫解釋,甚至互相抵牾的事實的空隙,必須以想象和角度填滿。

      歷史學(xué)自然將真實作為一種美德。但自從十九世紀歷史成為一門學(xué)科,歷史學(xué)家們慢慢發(fā)現(xiàn),歷史與科學(xué)語境里可以被反復(fù)證明的事實總有漸近而不能至的距離。

      更晚近的歷史學(xué)家們開始反思這種漸近而不能至。無法從敘述語氣、角度和手段中剝離出的事實、同樣事件多種敘事的并存是缺陷、錯誤,還是歷史作為一門有關(guān)人類的思考與活動的學(xué)科的一種本質(zhì)特征?更晚近些的歷史學(xué)家(比如羅蘭巴特,海登懷特)甚至認為,比起科學(xué),歷史更接近文學(xué),脫胎于對語言的操弄的歷史比起客觀存在,更是一種敘事技術(shù)。

      爬疏史料尋找史實是歷史學(xué)家的手藝。但挑選諫別史實的標準,除去手藝之外,還有觀念。在歷史成為一門學(xué)科之后,歷史學(xué)家們也開始反思檢視自己達到歷史事實的角度與心態(tài)。人類每一次觀念的變革都伴隨著對過去歷史的重新認識。中世紀的歷史學(xué)家強調(diào)神的意志,文藝復(fù)興的歷史學(xué)家將他們觀察的視角挪向人的尊嚴,欲望與智慧。再后來,馬克思主義者相信經(jīng)濟與生產(chǎn)關(guān)系的變革決定歷史,更晚近些,歷史學(xué)家的目光不斷放低,他們的焦點由政治與文化的精英轉(zhuǎn)向平常人的日常生活。每一次觀念的變化,都給同樣一個歷史事件帶來新的角度與敘述。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歷史的詩意所在。

      在通俗歷史的領(lǐng)域,對再現(xiàn)歷史、戲說歷史、趣說歷史的努力從未停止。但更多的關(guān)注停留在歷史上發(fā)生了什么,于是人人以權(quán)威正史、真正發(fā)生作為吸引讀者的賣點。但是我希望在這本書(以及未來的書寫中)能夠呈現(xiàn)不同角度更多的可能性。一段對歷史的敘述被評價為小說對于我來講并不是什么令人沮喪的事情。

      作為今天圖書市場的作者,我當(dāng)然以伺候讀者為最重要的任務(wù)。如果作為作者我還敢對讀者提出一些要求,那么希望我的讀者們在讀到歷史時,比起堅定不移地相信某一種記錄如同科學(xué)的準確客觀,也能夠去思考誰記錄下這段歷史,它為什么被如此講述。當(dāng)發(fā)現(xiàn)對同一個事件截然不同的記述時,比起快速地判斷真?zhèn)?span>”,更關(guān)心為什么。

      歌德說過,懷疑隨著知識的增長而增長。 我并不指望我的讀者們?nèi)煌馕覍@一段歷史的裁剪與重述,我也不保證我還原的現(xiàn)場一定是實際存在過的那一個(誰能夠保證呢?)它更合適的定位也許是幾個故事。假設(shè)讀者們在閱讀完之前的故事之后,想要知道這些事件的材料來源或者過往學(xué)者對于它們的研究,歡迎在后面附列的參考資料按圖索驥。假設(shè)你們依然對歷史這一門學(xué)科本身感興趣,我推薦伊格爾斯的《二十世紀歷史學(xué)》,一本足夠短,也足夠提綱挈領(lǐng)的小書。

      在這本書里,我當(dāng)然想要避免任何的錯誤,但錯誤總有難免。甚至,我也采納了一些少有人持有的觀點,使得對有些事件的敘述與傳統(tǒng)說法不盡相同。我不會為了安全而放棄我的角度,但是歡迎指正錯誤、發(fā)送意見與建議到我的個人公眾號北溟魚,或者電郵:yizhou2011@foxmail.com。謝謝你們看到這里。